“逗你一下还生气了!”
李芸原也没打算和李弘同去,拉住了李金琪,“爹爹,芸儿明日就走了。”
“在车上等着,他若不去爹爹送他上去。”
李金琪追上李弘,对方直接将他推开,怒道,“和你无关!”
“你惹了这么大乱子,爹爹打你两下就不理人,还讲不讲道理?”
原本委屈的李弘听了这话更加委屈,一屁股坐到地上哭了起来,顿时吸引了很多目光。
“弘儿不哭,是爹爹错了,爹爹不该说你,不哭了不哭了。”李金琪替李弘擦着眼泪,将他的脑袋伏在自己胸膛,“不哭了,爹爹带你去吃好吃的。”
抽泣了一阵,李弘才抬手指向饭堂方向,“他们说我不干净。”
李金琪脸色瞬变。
抱起李弘,李金琪走向饭堂,四周的人都看着他们。
“姜丛平!”
李金琪怒吼一声,认识他的人虽不多,透过李弘的面容也猜出了个大概,纷纷叩拜国君。
姜丛平得知消息赶来时,饭堂这条路跪满了人,李金琪怀里抱着李弘,怒不可遏的模样,他有种要掉脑袋的预感。
“叩见主子。”
“有人诋毁弘儿,给你半刻钟时间全找出来,否则,你自裁,你家人驱逐出境。”
姜丛平冷汗连连,颤巍巍的站了起来,以极快的速度用灵力置换到过去。
模糊的画面闪过,耳聪目明的姜丛平很快确认出讨论过李弘的几人,一一指出。
被指出的人都一脸惊恐,有人叩头请罪,有人喊冤。
李金琪扳过李弘的脑袋,指了指跪在面前的人,“弘儿,是不是这些人?”
李弘望了一眼,微微颔首。
“交给你处置。”
“我…”
“殿下饶命,草民上有老下有小,求殿下开恩。”
李弘看了眼那人,眼中漂浮不定,显然有问题。
“抓起来,严刑拷问。”
姜丛平挥手,数十个训练外门弟子的教习师父从四周涌入,将那人捉住。
李弘又指了指那两个说他不干净的人,“这两个贬为暗卫,家产充公。”
“剩下的人,打一百鞭子,撵出山庄。”
李弘发话,姜丛平立即执行,教习师父从腰间解下鞭子,朝人抽去。
惨叫声震耳欲聋,李芸打开车门走了过来,见到挨鞭子的人,颇为不解。
“爹,这群人犯什么事了?”
“诋毁皇嗣。”
李金琪怒气未消,李芸也不敢多说,看到被打的几人,还是小声提醒了一句,“爹,水月山庄的外门弟子非富即贵。”
李金琪不为所动,李弘却叫了停。
“停手。”
姜丛平躬着身,等待李弘的安排。
将李金琪拉到一旁,李弘擦了擦眼角的残泪,“爹,这群人打死了对我名声不好,要不让他们交点银子?”
“只惦记银子,不怕他们报复你?”
“怕。”
“爹爹灭了他们九族。”
“不要。”
“都依你,把你的想法告诉姜丛平,让他去办。”
李金琪朝马车走,李芸也跟了上去。
李弘看着浑身浴血的一群富家少爷,朝姜丛平招了招手。
“殿下。”
“通知他们的家人,天黑前到水月山庄来赎人,出价最少的两人直接鞭杀,家产充公,族人流放,期间不能让他们互相知晓。”
“是。”
“外门弟子有不少是李芸的人,给你三天时间全部剔除。”
姜丛平面露难色,“殿下,少君身份在那,属下…”
“本宫有灵力。”
“殿下…外门弟子的拜师费数额庞大,属下没有权利随意剔除拜师的人。”
“有多少?”
“每月最低一百万银。”
“这笔钱给谁?”
“水月山庄名下,具体不知。”
李弘想了想,还是放弃,“去办本宫交给你的事。”
李弘化作光点飞离,姜丛平下令所有教习师父准备训练,又根据李弘的要求拟了一份急报送往水月城。
回到马车,李弘凑近李金琪,“爹爹,我让那群人的家人拿银子来赎人,出价最少的处死,家产充公。”
“小滑头。”
“爹爹,水月山庄的银子都是你的吗?”
“爹爹有六成,你祖父一成。”
“我呢?”
“芸儿一个月五万银,也给你五万。”
“不行,你赚那么多,给我这么点!”
“要上交国库。”
“哼!不给算了。”
再次坐到窗边,李弘瞄了眼李芸,她珠翠华服,又望李金琪,锦衣玉带。
扯了扯自己的棉布衣服,李弘觉得自己像个小丑。
一路上,李芸和李金琪谈论政事,李弘趴在窗边,看着路上的风景。
马车到达彭城,李弘在街上看到了赛亚,化作光点飞了出去,李金琪背对着他,并没发现,李芸继续着话题,没有多说。
“赛亚!”
李弘的脸出现在赛亚面前,他激动不已,“你出来了!”
“君上…”
李弘转身,马车却不见了。
“弘儿,你来的正好,师父和池余都过来了,还有池余的媳妇。”
“代亚师哥呢?”
“他继承了老丈人的布庄,在临阳混的风生水起,孩子都怀上了。”
“真好。”
“走,朵茵买了不少菜,今晚我们好好玩一宿。”
李弘望了望远处,牵住了赛亚的手。
马车进入丰宁地界,李金琪和李芸的话题才结束。
“芸儿想吃什么?”
“我都吃。”
问完李芸,李金琪又问李弘,刚转身,却发现窗边没人。
打开车门,无一还在驾车。
“李弘呢!”
无一被问的一愣,“殿下不在马车里?”
关上车门,李金琪盯着李芸,“你大哥去哪了?”
“爹爹,路过彭城时大哥变成光点走了,您不知道?”
彭城到丰宁有一个时辰的距离,李弘失踪这么久他竟然没发现!
“你为什么不说!”
“爹爹,我以为您默许了。”
李金琪愁容满面,扶额坐在窗边。
他灵力还未完全恢复,带不了李芸,赛亚和朵茵在彭城,他若返回,李弘兴许还会埋怨他。
“爹爹,芸儿驾车到丰宁,让无一回彭城保护大哥,您觉得怎么样?”
李芸没有灵力,李金琪不敢放她一人在丰宁,认同了她的提议。
到达丰宁城,李金琪将李芸送至丰宁旅店,而后返回彭城。
天色尚早,李芸在旅店无趣,下楼听曲看舞。
惊艳的舞蹈还没看完,耳边传来嘈杂声,李芸偏头看去,是一名年轻女子和中年男人起了争议。
皇甫舟挡住要走的董桓,上手扯了他腰间的玉佩,皇甫萌更是提剑架在他脖子上,怒道,“这玉佩你哪来的?”
“姑娘,有话好好说,别动手!”
“哪来的!”
皇甫萌气势汹汹,董桓也不敢隐瞒,如实回答着。
“前两天有个受伤的少年来到我的医馆治伤,他没钱,用玉佩抵了药钱。”
皇甫萌听完更气,“你个黑心的匹夫,治个伤竟然要别人的玉佩!”
“姑娘,你这话说的没理,那小公子自愿给的,老夫又没有明抢,他想吃面条内人不仅煮了,还给加了两个鸭蛋。”
“这玉佩是我的传家宝,少说也有一万两,我替他付你医药费和面钱,你把玉佩还来!”
“姑娘,你看病买药老夫自会接待,若只是想要玉佩,你可以走了,再闹下去,老夫可得报官了。”
“好啊!本姑娘等着你去报官,我家的玉佩有特殊标记,外人是看不出来的!”
比起台上的舞蹈,在场的人更喜欢皇甫萌和董桓的对话,有人更是设了赌局,赌玉佩到底是谁的。
董桓的医术和口碑在丰宁很好,赌他的人很多,李芸觉得皇甫萌有趣,押了一万两银票赌她会赢。
有人报官,丰宁衙门很快来了人,将皇甫萌和董桓押走,押了注的人也想看个究竟,一路跟到了衙门。
丰宁知府威风凛凛出现在公堂,猛拍堂木,“堂下之人所谓何事!报上名来!”
“官老爷,小民是董记医馆的大夫,一个时辰前有位姓皇甫的公子到医馆找小民,说她的妹妹呕吐不止,小民救治完手中的病人就随他到了丰宁旅店,替他妹妹看诊开药,哪成想人刚醒就找事,硬说小民的玉佩是她的,还拔剑威胁小民!”
皇甫萌气的站了起来,指着董桓,“你胡说,这是我母亲的遗物,绝不会认错!”
“肃静!肃静!成何体统!跪下!”
皇甫萌跪好,知府才继续审案,“这位姑娘,你说玉佩是你的,可有证据?”
“有证据!”
“大人,民女姓皇甫,家住应天平海,祖籍安乐,这是官籍。”
说完,皇甫萌呈上官籍,又道,“皇甫家的玉佩可在光照下呈出皇甫二字。”
知府指了指董桓,“把你的玉佩呈上来。”
董桓有些犹豫,衙门的人可不惯着他,解下玉佩放到阳光下一照,果真有皇甫二字。
“大人,小民是正当营业,这确实是一位公子给的。”
公堂外的人纷纷替董桓发声,他从不多收诊金,看到穷苦人家亦会施以援手,更是拒绝了周家老爷的大笔酬谢费,他怎会去贪图一枚不起眼的玉佩。
丰宁医馆多不胜数,董桓也算有名有姓,知府虽怀疑,也继续追问着皇甫萌。
“姑娘,你的玉佩可是丢了?”
“回大人,民女的玉佩赠给了未婚夫婿,他年纪尚幼,定是这老匹夫忽悠他!”
“姑娘,老夫行医多年,从不忽悠任何人,再诽谤老夫,就算是倾家荡产,老夫也要将诉状送至宁远,求京都的官老爷给个天理!”
董桓放狠话,皇甫萌也不服输,“母亲生前遗命,谁拿了玉佩,谁就得赘皇甫家,既然董大夫机缘下得了玉佩,又碰巧救了我,我皇甫萌的姑爷,非你莫属。”
“这这这…”
董桓被怼得说不出话,看戏的人也觉得皇甫萌有备而来,不是个简单角色。
“董桓,据本官所知,你同你的夫人年少情深,相互扶持几十年,为了一块玉佩,不值得。”
董桓的儿女早已成家立业,家境富裕的他不可能因为一块材质普通的玉佩入赘到别家,一副自认倒霉的脸色,“行了,青天大老爷都发话了,你替那人付了药费,把玉佩拿回去。”
“多少银子!”
“五百八十两。”
“这…什么药这么贵!”
堂外有人议论,知府都开始皱眉,这笔银子可不低。
这个价格有些偏高,皇甫萌不清楚李弘受伤的严重程度,只能咬牙掏了银子。
走出衙门,看戏的人接连离开,损失了玉佩的董桓沉着脸,白掏了几百两银子的皇甫萌也肉疼的厉害。
李芸远远望着那对兄妹,让无一去查他们的身份。
“少君,那位男子参加了科考,他的成绩在平海算是拔尖,有很大可能入选。”
“皇甫这个姓可不多,要是本宫没记错,应天平海是景襄王的本籍。”
“是。”
“说起来,应天的世家还真不少,什么时候有空,本宫得去瞧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