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快,高三的第二次月考来了,考前紧张的氛围充斥着整个班级。
第二次月考考完,也意味着离林清出国的日子也越来越近了。
依山不仅因考试而紧张,也因接下来的分离而沮丧。
而考试那天,林清因为要处理留学的事宜,所以没有来参加月考。
依山和林清分在了一个考场,她看着考场上那唯一空着的位置思绪万千,看着看着竟失了神,错过了开考的铃声,考试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,她还是呆呆傻傻地看着那张空位,最后还是监考老师看不下去了,走到她桌子前敲了敲,方才回过神。
依山也很清楚自己状态不对,便强,迫自己不去想林清的事,但是人的大脑有时候就是很顽皮,越是不想,反而想得更多。
等林清处理事情回来,已经是考完试的两天后了,
这一天,依山表现得很平静,依旧会照常在下课后来找她打闹,但这怎么能蛮得过林清呢。
林清已经在默默打算
林清故意在临近放学时去找老师问题,等她再回教室,教室里的其他人刚好走完,只剩下她和依山。
依山把已经收拾好的书包递给林清,林清接过来又放在凳子上。
依山不解地看着她。
林清回以平静的目光,用平静的语气询问:“你不问问我请了那么久的假去干了什么吗?”
依山继续用不解的眼神看着她,“你不是说是处理出国的事情吗?”
“但是你不好奇什么事要这么久吗?”
“不好奇呀,或许出国留学本来就要这么复杂呢。”
林清莫名笑了一下,是挺复杂的。
“那你在不安什么呢?”
被一语道破,依山眼神轻微闪躲。
“我没有不安。”
“那就是有别的咯。”
“更没有了好吗!”
“那就是有了。”
“有了什么?”
“不安。”
“你害怕了吗?毕竟这几年说不短也牵强。”
林清看她的眼神依旧平静,但依山这几天压抑情绪的阀口在此刻被她轻易打开。
“依山,你在逃避吗?”
她们此刻像互换了角色,林清变成了在问题种的勇往者,而依山成了那个犹豫彷徨着。
“我记得你说过,逃避解决不了问题。”
林清看见了依山眼睛里欲坠的眼泪,林清心里被扯了一下。
“依山,哭出来就不难受了。”
像某个开关,依山一下刻就埋进了林清怀里,放声抽泣。
林清微微弯腰,稳稳当当地抱着她。
“依山,你是个勇敢的人,但是勇敢也需要积攒,勇敢也会有不足的时候,但我恳求你无论什么时候也一定要选择我,不够坚定也没关系。”
等依山平复好情绪,校园门禁时间也快到了,林清只好先带着依山跑出校门,到校门口的时候还是晚了一步,好在值班室里的是一个体贴宽和的保安叔叔,只是稍微问了几句话,就让她们出校门了。
出校门时天不算早了,她们没歇几脚又继续赶路回家。
依山在路上突然想到了什么:“林清,为什么我们不先出校门再说那些呢?”
“因为我知道你肯定会哭,但是在大街上太多人来往了。”
“嗯,是挺丢脸的。”依山自动补充最后一句。”
“是的,我真了解我。”
“那我宣布我们是最有默契的并肩人。”
依山又突然低头想了想,不知道想了什么,不乐意了:“不行,这不公平!我还没很了解你呢!”
这恐怕是公平不了,毕竟我在你看不到的地方就认识你了,并且努力接近你。
“你笑什么!?”
“没什么呀。”
依山还要继续说,林清拉着她突然就开跑,跑到小区楼下的时候自己上气不接下气,依山却像没事人一样,甚至还有闲心帮她拍拍背顺顺气。
林清感受到了此生最大的侮辱,她在心里默默嘀咕了几套运动计划。
依山感觉顺气顺得差不多了就打个招呼赶紧走了,天已经是深灰色的了,再不走依山妈妈恐怕要来亲自抓人。
林清看着依山慢慢远去的背影,也转身上楼。
管家早早地就到了小姐家等着,今早林清特意吩咐过的。
林清进了门,边换鞋边说:“陈叔,我想麻烦您一件事。”
陈叔来的路上就已经猜了大半,现在听林清这样说,那就是八九不离十了。
他笑着说:“小姐放心,我会的。”
这一听想来是被看穿了,她抬头看了眼陈叔。
果然此刻陈叔的脸都要笑烂了。
突然感觉有些羞,清了清嗓子,补充道:“那就好,但是也别让她发现了,别影响她的正常生活。”
“懂的懂的,我办事小姐就放一百个心吧。”
林清这样听来感觉也不是很放心了。
但是依山现在身边不能没有人守着,林清主动靠近依山,也将危险带给了依山,她比谁都清楚那群豺狼虎豹一起围过来的时候是什么都不管不顾的。
依山是她身上最柔软最珍贵的部位,所以也是最脆弱最危险的部位。
是林清太着急了,她比自己计划中早出现在了依山眼前,但是她已经等了很久,真的等不下去了。
依山胸腔略起伏,只有一个多月了。
月落星沉,万物复苏,又是一天。
依山趴在桌子上,精神头不错,就是胳膊还在隐隐作痛。
没错,依山回去后还是晚了,免不了吃了一顿依山妈妈的“饭前小食”——竹笋炒肉。
这么多年味道一直没变,也是不得不夸一句“匠心独具”
依山换了个姿势继续趴着,头一偏就看到了白茶和耿初。
她们正肩挨着肩,头靠着头地“学习”,光天化日之下眉目传情。
胳膊的痛,眼前的情,依山突然就委屈了,她去瞧瞧林清,她在学习。
坏就坏在她此刻在学习。
依山也不顾胳膊疼了,把头一埋,生气了,还是有点严重的那种,虽然莫名其妙,但依山就是气。
于是整个上午依山都出奇的安静。
林清没感受到吗?
不,其实她一开始就感受到了,但是她就是不想哄,她很喜欢依山为她生气,以满足她扭曲的占有欲。
中午在食堂吃饭,依山吃完最后一粒米,窜的一下就站起来,然后一脸怒气地放下盘子就往门口走。
白茶被她的动静惊到,一口饭在嘴边将吃不吃:“她,这是,吃泻药了所以急着去上厕所?”
林清仍然有条不紊地吃着饭,没有要搭话的意思。
切,千年老冰棍,白茶将嘴边的饭一口塞进嘴里,并嚼的咔吱作响。
林清白了她一眼:“你吃饭都这么吵的吗?”
白茶一听就来气了,窜的一下端起盘子带着耿初就走。
耿初在她身后用眼神致歉。
林清点了下头表示没事。
等她们重新找好位置坐下,耿初再一转头,林清已经不见了。
小树林某处,依山正转着一棵树踩它落下的枯叶,天气已渐渐入秋,枯叶踩在脚下嘎吱作响。
依山在踩到第三圈的时候,她听到她刚刚踩过的枯叶又冒出了声响,于是她站定,但并没有回头。
枯叶继续咯吱咯吱地响,她落入了一个冷香的怀抱,还带着点秋天的味道。
“依山,我来找你了。”
“嗯,知道了。”